嫌我不生二胎,婆婆一直想逼我离婚,疫情放开后,她便住进我家。
没几天我阳了,她把家里所有药和吃的全拿走,住进酒店。
只给我剩下颗烂梨。
1
婆婆带着小侄子来了,宋哲文亲自开车去车站接的。
疫情放开后,宋哲文老家的小县城彻底沦陷了,满大街的“小阳人”,婆婆原本住在宋哲文姐姐家替她带孩子,据说是他姐两口子都阳了,婆婆怕把她和孩子传染了,这才带着李佳豪这个混世大魔王上我们家来。
虽说国家放开了,可我们小区在疫情防控这一点上依旧是密不透风,对外来人群还是会测量体温检查健康码。
有阳了的业主,也会自觉在家隔离,所以我们一家人至今还保持健康的状态。
宋哲文知道我不乐意,所以这事压根就是先斩后奏,丝毫没有和我商量。
“你让你妈带着李佳豪先去做个单管核酸,等结果出来了再住进来,今晚我先给他们定个酒店。”
我给宋哲文打电话,我和宋哲文的女儿桃桃今年五岁半,患有先天性心脏病,我实在是不敢冒险。
还没等宋哲文说话,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婆婆尖锐的嗓音:“哟,这是怕我们有病呐?我回我儿子家,还得查我核酸?我都几年没来了,还记着我的仇呢?”
宋哲文就一个劲跟她解释:“妈,小雅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然后不等我再开口,“啪”一声,他挂断了电话。
十五分钟后,宋哲文拎着大包小包地出现在了家门口,身后跟着婆婆和她的宝贝外孙李佳豪。
“我不是让你先带她们去做核酸,然后今天现在酒店住一晚吗?你怎么直接就给领回家了?”我不悦,宋哲文就没拿我说的话当回事。
他一边拖鞋,一边对我说:“酒店现在多不安全,哪儿来的都有,妈坐了一天火车也累了,你把客房收拾收拾,让妈和佳豪先住下,她们戴着口罩呢,先在屋里不出来。”
婆婆也不看我,径直往房间里走去,连带着李佳豪朝我做了个鬼脸。
我和婆婆之间确实积怨已久,当初我和宋哲文结婚,她就百般不同意,归根结底就是觉得只是一个科室护士的我配不上她名校毕业的儿子。
其实我家庭条件不差,父母都是事业单位,自己的工作也算是铁饭碗,宋哲文虽然是名校毕业,但是毕业后也只是在一家普通的公司上班,三年疫情经济不景气,12K的月薪几乎被打了对折。
我有强烈的预感,原本平静的生活会因为婆婆的到来而结束。
2
头一天倒是相安无事,婆婆和小侄子两人确实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,我用消毒液喷洒她们的行李。
晚饭都是宋哲文用托盘送到她们房间门口的。
第二天一早,宋哲文便医院做了一个抗原检测,是阴性。
我做了早餐,吃早餐的时候,同事给我打来电话,说是下午院里安排我们打第四针加强针。
在一旁的婆婆听了,安耐不住问我:“这第四针我们能打不?”
“第四针目前还没有批量,现在是医护人员先注射疫苗,后续会开放大家都能打上的。”
婆婆听了我的话,笑着问我能不能带她和李佳豪一起去。
“妈,这个都是有数量的,你们别急,大概再等半个月,你们就能打上了,我们是因为职业高风险,所以才先注射疫苗。”
婆婆一听,脸色立刻变了:“好歹是一家人,怎么这么点事都要推脱,听说你都升职了,这么一点特权都没有吗?”
我严肃地表明立场:“我只是个主管护士,没有这么大的特权。”
见我拒绝了,婆婆又以退为进:“行行行,我也不勉强你,那你看不如这样,你把你那针让小豪先打,医院里早就百毒不侵了,他抵抗力差,小时候又得过百日咳,身子骨弱......”
见我不为所动,婆婆用手肘碰了碰正在喝粥的宋哲文。朝着宋哲文使了个眼色。
宋哲文有些不情愿,但最终还是对我说开口道:“小雅,要不你就......”
“不行。”我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“你们待在家里少出门,就可以减少被传染的可能性,我天天在病人堆里,要是传染上了,多耽误事。”
婆婆甩脸色,把碗筷摔得“乒乓”响。
我也不理她,拎着包去上班。
傍晚,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,我妈说她和我爸都阳了,我们老家现在也是一药难求,医生就给开了4片退烧药和一瓶咳嗽糖浆,我爸高烧不退,浑身疼的厉害,让我想想办法。
几个月前我拔智齿,医生给开了一盒布洛芬,我就吃了两颗,还剩许多。家里还有一些常备的感冒药,我爸有糖尿病,新冠对有基础病的人危害会更严重。
我把药仔细地打包好,打了电话约快递上门取件。
快递说有点事要稍微晚点才能上门,但是晚上是我值班,我没有时间一直等着,宋哲文说等快递来了会帮我寄出去,我没有多想就去上班了。
工作一忙,这事我也就忘了,还是两天后我妈又给我打电话,问我快递寄了没有,叫我把单号发给她,我才想起来去查快递单号。
用过快递预约取件功能的都知道,是可以在快递公司的小程序查询自己寄出快递的情况的。
我一看就傻眼了,快递包裹显示已经被签收了,可收件人却不是我父母,而是宋哲文的姐姐宋熙瑗。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他们把我要寄给我父母的药寄回了他们老家。
我忍不住质问宋哲文,宋哲文支支吾吾的,婆婆拦在他面前,数落起我的不是。
“你怎么这么小题大做呢?你爸妈是人,阿文他姐姐姐夫不是人了?你爸妈有本事,肯定有办法能买到药的,你又是护士,一两盒药你动动嘴皮子就能弄到了,怎么拿你一盒药,还一副要吵架的样子呢?”
我心里堵得慌,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:“他姐姐姐夫已经阳了超过一周了,眼下发热的症状已经褪去了,我爸四十度的高烧,药那么好买你怎么不去买呢?我不管,你给他姐姐打电话,让她把药邮一半给我爸。”
婆婆朝我翻了个大白眼,对着宋哲文“啧啧”起来:“你看看,这就是你娶的好老婆,她爸妈的命就是命,咱们家人的命就不是命了?”
宋哲文把我拉进房间,关上房门:“老婆,你别和我妈一般见识,这事是她做的不对,眼下大家都不好过。”
我看宋哲文这态度,原本以为他会跟我站在同一阵营,没想到他却说:“这药已经都寄给我姐了,再让我姐拿出来,不太好。药的事我会再想办法的,明天我就挨个药店去找,一定能买到药寄给你爸妈,你今天就先别跟我妈闹变扭了。”
我转头看着他,只觉得好笑:“什么叫我和你妈闹变扭?不是,宋哲文你现在怎么也跟你妈一样不讲理了?”
宋哲文眼底带着一丝愠怒,抿着嘴唇压低了声音呵斥我:“周小雅,你说话怎么这么咄咄逼人!我妈说的没错,你爸妈好歹都是单位上班的,不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,连盒药都买不到。再说了我不是说了明天给你想办法吗?你还想怎么样?”
我深呼吸,攥紧了自己的手,直到指甲深深嵌进肉里,手掌传来真切的疼痛感,那种压抑的感觉才得到舒缓。
“宋哲文,原来这些年你一点都没有变,什么事但凡跟你妈扯上关系,你就变得毫无原则。”
所有不愉快的回忆像潮水一般袭来,几年前我跟宋哲文差点离婚,就是因为我发现宋哲文在处理两个家之间的问题上,永远都协调不好。
宋哲文他妈重男轻女,从不避讳,从我生下桃桃的那一刻起,她就表现出了对我和桃桃极大的嫌弃。
我月子期间,他妈说是过来照顾我,结果每天起的比我都晚,做一顿饭要让我吃三顿,我妈来照顾我,被她以各种理由撵了回去,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怕别人说闲话。
对于桃桃这个孙女,她更是做的缺德,桃桃身体不好,夜里总是哭,婆婆就数落她,说她难带。
后来我才发现,是婆婆嫌给桃桃换尿布麻烦,夜里从来不给桃桃泡奶粉,就让她一直饿着。
为了这事我和她结结实实吵了一架,宋哲文口口声声说他妈不容易,说给我带孩子不是他妈的义务,让我不要总挑他妈的刺。
我当时表过态,说了自己不想再生二胎,所以他妈就一直把我两往离婚的路上拽,天天闹事。
后来我家人出面找宋哲文谈,宋哲文表示自己不想离婚,宋哲文姐姐才把他妈给接走了,后来他妈也就没再来过。
恰逢三年疫情,大家都不敢走亲访友,我和宋哲文就没有回过他老家,这几年日子过的也相安无事。
宋哲文揉了揉自己的眉头,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过了,他缓和了语气安慰我:“对不起,我不是那个意思,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,我这也是在找解决的方案,你跟我妈置气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。”
最后,这件事还是由我妥协结束的,我同事听说我爸妈阳了缺药,把家里备着的药给了我一盒。
3
可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,李佳豪要过完年二月份后才开学,婆婆就说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过年。
宋哲文自然是屁颠屁颠的答应了。
自从婆婆带着李佳豪住进我们家,桃桃就愈发沉默了,白天我要上班,每次下了班回家,桃桃都会用一种特别委屈的眼神看着我。
我问她,她也只是眼泪汪汪的摇头。
因为身体原因,桃桃一直很孤独,没什么朋友,也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尽情奔跑运动。
我生怕桃桃性格会越来越自闭,在我医生朋友的建议下,我去宠物市场给桃桃买了一只小猫作伴。
本来是想买狗的,但是考虑到狗狗需要带出去溜,眼下外面不安全,还是猫更适合一些。
小猫刚到家,桃桃眼睛就亮了,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个毛茸茸的小可爱,她还给小猫取了个名字,叫球球。
可因为这事,婆婆却跟我闹起了不愉快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往家里带着些畜生?你没听说吗?猫阿狗阿的都会感染新冠病毒的,病毒还会在它们体内变异。你不为你自己考虑,你也得为我们这几个大活人考虑考虑吧?”
我只好耐着性子和她解释,新冠是不会传染给猫的,让她不信谣不传谣。
可婆婆还是不依不饶,坚决要把猫丢出去。
我也强硬了自己的态度,明确地告诉婆婆,球球已经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。
后来婆婆就不说话了,独自生着闷气,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。
没想到过了几天,我刚下班回家,桃桃就哭着跑过来抱住我,脸上全是鼻涕和泪痕。
“怎么了?宝贝,不哭,告诉妈妈怎么了?”我预感到事情不妙,蹲下身来询问情况。
“妈妈,奶奶把球球杀了。”
桃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说出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。仔细一看,女儿的白衬衫的袖口上还有几点殷红的血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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